- Slug Slug

Tùy Chỉnh

(三)

 出身草根的兴欣战队在陈果的支持下被拉起来了,只要在挑战赛中拿到第一,就可以进入荣耀职业联盟,初定战队成员除了他和早已退役多年的老将魏琛,其他都是叶修从网游中带起来的小白新人,再加上一个既无财力又无经验的半吊子老板陈果,想要打进联盟,成为二十支职业队伍中的一员,这其中的艰难和压力可想而知。

叶修表面上仍然漫不经心,其实一直是用最慎重的态度拿出全部的精力来做这件事,现在,打进职业圈,已不只是他一个人的目标,而是整个兴欣战队的目标,是所有队员们的目标,他肩上杠的,已不只是他和苏沐秋两个人的责任!

确定要成立战队的那一天,窝在自己的小储藏间里,叶修下意识地摸了摸胃,这终究是最让他担心的隐患。

不知道是不是先天这方面就薄弱,再加上生活方式太不健康,心情又始终不能轻松,即使当初做了胃癌切除术,放化疗等等手段也都用过了,但他的胃却还是常常作乱,他自己知道,那个五年存活率——他大概不是那幸运的50%,只是希望,一切都还来得及。

30岁还驰骋在网游里的蓝雨战队前队长魏琛,自从那颗不安分的不老之心被叶修给撩拨起来之后,就一直处在一种极不淡定的状态下,他这个年龄想再打回职业圈,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,一向沾枕头就着的人也开始常常失眠。一个失眠的夜里,他鬼使神差地来到训练室,并不意外地看见了叶修。

叶修趴在电脑桌上,一只手顶着肚子,看起来有些不对劲。

"我靠!老叶!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这干嘛呢?"

叶修抬起头,惨白的脸上满是冷汗,看了魏琛一眼,卡在腹部的手放下来,有气无力地说:"你不也没睡?"

"怎么了这是?肚子疼?"魏琛看在了眼里,语气里不由带了些关心。

"别废话,快给我倒杯热水。"叶修胃痛的不耐烦。

魏琛少见的没有反驳,倒了热水递给他,自己又拉把椅子坐下。

喝了几口热水,叶修将杯子顶在胃上,淡淡地说:"大概晚饭吃的不对,你们没事吧?"

他很无力地靠着椅背,但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。

"晚饭?"魏琛想了想:"没吃什么特别的呀?哎呀,看来你这小体格真不咋地,瞧瞧老夫......"魏琛说着屈臂握拳,向叶修展示他的肱二头肌。

"滚!"叶修抬脚要踹他,却又嘶地抽了口气,捂住胃半天没动。

"行不行啊?不行赶紧去医院!"魏琛还是有些担心,现在正打挑战赛呢,这要是叶修闹个病不在状态,进不了职业联盟,那还谈什么冠军!

"这点小事去医院,哥还有脸混吗?"叶修狠狠地揉了两下胃,咬着牙说:"既然你也睡不着,不如一起来研究一下战术。"说着转头去电脑调资料。

魏琛是个粗线条的人,见他除了脸色差点,似乎也没什么异样了,也就没再纠结,话说,这小子脸色似乎就没怎么好过。

在飞往B市参加线下赛的飞机上叶修因为晕机吐得一塌糊涂,魏琛并没怎么在意,反倒是绝不会放过这样绝佳的嘲讽机会,叶修也如往常一样淡淡地应对,把魏琛气个半死。

在挑战赛中这些战队中,除了叶修的老东家,上赛季被联盟降级踢回挑战赛的嘉世战队,其它的实力都不太强,在即将对阵其中相对还可以的操盘手战队时,老将魏琛自认没有紧张的必要,而事实上那天他也确实没有失眠,只是不知道为什么,不到凌晨四点,魏琛突然就醒了。

这次线下赛安排的酒店条件不错,还同往常一样,魏琛跟叶修住一个房间,他睁眼时习惯性地向叶修的床上看了一眼,此时房间里的地灯亮着,光线柔和温馨,叶修并不在床上,床铺乱的简直不忍直视,枕头被子缠成一团,卫生间里隐约传来异样的响声,这是......流水声掩盖着呕吐声?

魏琛心里一紧,赶紧跑过去看是怎么回事,门开着,就见叶修一手撑着墙,一手按着胃正对着马桶吐,身子一抽一抽的,很辛苦,只是似乎并没有吐出什么。

"怎么了老叶?"魏琛赶紧给他拍背。

叶修又干呕了半天才止住呕意,眼睛被呕吐激的发红,接到魏琛递过的杯子漱了口,随即就扯出一个抱歉的笑:"吵醒你了?"

"肚子又不舒服?吃得不合适?"魏琛疑惑,吃完饭还好好的怎么半夜起来吐成这样?

"啊......可能吧,睡着睡着突然胃里绞得难受,吐完好多了。"叶修说完往床边走。

魏琛伸手去扶他:"真没事了?不行送你去医院?"

"没那么严重,已经没事了,天都快亮了,赶紧睡吧,晚上还有比赛。"叶修说着回到床边,扯过枕头,又整好被子,上床躺下。

魏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,隐隐有些担心:"你这样还能比赛吗?"

"放心吧,就一阵儿,睡一觉就好了,不会影响比赛的。"

魏琛见他说的轻描淡写,心里还在忐忑,但很快就到叶修均匀绵长的呼吸声,显然已经睡着了,魏琛这才放下心来,顿时又觉得困意上涌,很快也睡着了。

早上醒来时,叶修正抱着平板坐在床上,听到动静,没招头就打招呼:"醒了?"

"怎么起这么早?昨晚不是......"

"没事,哥可是玩网游的,只要两三个小时的就能完全恢复体力,哦,你肯定不行,啧啧。"叶修说完还不忘摇头感慨。

魏琛本来还担心他,这一下被他气的什么都忘了,跳过去就掐住了叶修的脖子:"你说谁不行?嗯?"

"咳咳,别闹!"叶修一面咳一面笑,却并不抵抗。

魏琛立刻就松了手,这把年纪总还是知道分寸的。

叶修揉了揉喉咙,笑道:"看来你精神面貌还不错,没被我影响了睡眠质量。"

"切!老夫是谁!"

"那今天的比赛你挑大梁怎么样?"叶修依然一副笑嘻嘻的样子,口气却似乎少有的认真。

"啊?什么意思?"魏琛怔住。

"今天团队赛我不上了。"

"为什么?"魏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,比赛场上没有叶修,这种局面他从来都没有想过。

"给新人们一次锻炼的机会,现在输一场还不是什么大问题......"

"靠!你怎么知道一定会输?嗯?没有你就一定输?你也太不把老夫放眼里了吧?"

"呵呵"叶修只是笑了笑,没理他这茬。

魏琛突然呆了一下:"你激我?"

"不完全是。"叶修敛了笑,少见的一本正经:"第一,咱们一直以来太顺风顺水了,掩藏了很多该正视的问题;第二,一直以来大家都太依赖我了,这并不利于新人们成长,不过分依靠某一个人,充分发挥每个人的特点,在各种突发状况下做出准确应对的判断,形成团队的配合,这是必上的一课,现在还输得起,这个时机应该很合适。你说呢?"

魏琛不得不承认,叶修这话说得很对,顿时便忽略了对他身体的担忧。

叶修笑着起身,拍拍魏琛的肩:"老魏,这一场可是考验你的时候,拿出点精神来,给新人们好好上一课吧。"

比赛结果还是输了,团队赛足足打了一个半小时,魏琛简直要累瘫了,一面懊恼比赛的失利,一面却又庆幸叶修没上场,不然,昨天折腾了一夜的身体无论如何也支撑不下来吧?却不料叶修对此却是一脸不齿:"哥要是上场,用得着打一个半小时?十五分钟内绝对拿下!"

魏琛气的真想抽他,可手累得连根烟都夹不稳了,只好把自已摔到床上,很快就睡了过去。

比赛一场一场的进行,魏琛悬着的心倒也放下了,只是不知道为什么,每次睡不着了,看着叶修那张空着的床,就都会想去酒店网吧的训练室看看,也许那小子又在那用功吧?!

同嘉世的决战,魏琛的心是一直提着的,就在比赛前一周,他发现叶修又有些不对劲,虽然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,但脸色却越来越差,魏琛自认不是个细心的人,平时半夜里偶尔听到些异响,只要没到吵醒他的地步,他都不会放在心上,可那天他又失眠了,黑暗中听到隐忍粗重的呼吸声,扭头发现叶修在床上翻来翻去,正觉得不妙,却见叶修已经爬起来,躬着身子坐在床边,他实在忍不住,啪地一声开了台灯。

叶修惊讶地抬头,腰还佝偻着,捂着肚子的手根本来不及放下,见魏琛直直地盯着他,他勉强笑了笑:"那个......吵醒你了,我上厕所......"

"又是肚子疼?"

"啊......"叶修强笑:"大概有点消化不良......"一个大男人,整天被人发现肚子疼,这还真有点......咳,汗!

"骗鬼呢吧!"魏琛急了:"就你最近那饭量还能消化不良?你小子不是肠胃有什么毛病吧?这可不是一回了啊,有病得治......"

"呃,好吧......是老胃病,时不时就会闹一下,不过你放心,不会影响比赛。"

"靠!你把老夫当什么了?只关心比赛?"看到叶修苍白的脸上促狭的笑,魏琛又心虚地干咳了一声:"咳!老夫连身家都押上了,难道关心比赛还不应该?你TM真没事吧?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,要真因为这个影响了比赛,老夫......"

"行了!"叶修无力地打断他:"没力气跟你这瞎贫,赶紧睡觉!"说着起身往外走。

"哎,你干嘛去?"

"找胃药!"叶修说完忽然闷哼了一声,按着胃弯下了腰。

"老叶!"魏琛赶紧下床:"能不能行啊?药在哪儿呢?我给你拿。"

"在衣服口袋里。"叶修无奈地扯出个苦笑:"不过,衣服落训练室了。"

"我靠!你不是吧?!"魏琛都快哭了,可看他疼的一副要虚脱的样子,哪敢再埋怨,赶紧把他扶床上:"你先忍忍,我让包子去给你拿。"

"别......"叶修一把扯住魏琛:"别惊动他们,呃......好象也没剩几片了......嘶......酒店旁边有家24小时药店......"

"我去买我去买!你坚持住啊!"魏琛当然也明白,叶修生病的消息不能让那帮小年轻知道,不然怕是真会影响到比赛。

魏琛用最快的速度出去买了一大堆胃药回来,叶修挣扎着用爪子扒拉了扒拉,一脸鄙视:"废柴!都不知道买点止痛药吗?"

"啊?胃药不止疼的吗?"魏琛蒙了,他又没胃病,谁没事吃那玩意试药效啊。

"效果慢啊......嘶......呃......"叶修疼得咧嘴,"先对付着用吧,愣着干嘛?拿水啊!"

"哦好!"魏琛这时一点脾气也没有,屁颠屁颠地端过水来,服侍叶修吃了药,见他把自己蜷起来,被子枕头一股脑儿地顶在肚子上,知道他疼的厉害,却也不知道自己该干点啥,只好眼巴巴在旁边看着。

叶修嫌弃地看他一眼,皱眉嘟哝:"哥又不用你伺候,还不快睡你的觉。"

魏琛哭了:"刚才老子在伺候鬼呢?"

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,叶修总算安稳的睡着了,魏琛这才觉得脑袋都木了,赶紧爬回自己床上睡了。